劇情介紹
《不期而遇》: “咒語”的謎底往往是“我愛你”
我的小學老師中,有一位是“山東好人”,他是野生的音樂人,這位安姓教師的主課是數(shù)學老師,也是自然與地理的田野調(diào)查者。多年以后,我才知道他最為本真的身份是“童謠爺爺”,并對于語言學有一定的研究?!吧綎|好人”是官方榮譽稱號,“童謠爺爺”是民間美稱,現(xiàn)在回想與他的“不期而遇”,當然要從小學之前便已經(jīng)開始。我等頑劣之童,漫無邊際東奔西走狂卷四野,那些童言和涂鴉多無忌無束,卻被老人家記錄在案。所以,我和同學們童年時光,曾經(jīng)有觀察者,但我們也就只有“童謠”而已,寫在墻上的涂鴉并不多,且主要以胡鬧搞笑為主。陳卓導演的《不期而遇》中,張雨綺記憶里張亮在童年對她書寫的,卻是“咒語”,“詛咒”其“嫁不出去”,只有在成年之后經(jīng)過橫沖直撞好萊塢,才能激活當年的“咒語”與“答復”,語言的功能在n年之后才得以兌現(xiàn)。
小學墻上的那些咒語,少年時那些言不由衷的話,青年時那些言不由衷的對答,往往是在愛情光譜中言不及義的習慣性的否定,是以否定來替代肯定的宣言。正如我在當年不知道數(shù)學老師原來是童謠收集者,張雨綺也不明白張亮的內(nèi)心在不斷的呼喊。長大之后的張亮,是很有前途的創(chuàng)業(yè)者,離婚之后也并不曾失去自我(奮斗、理想和性格),但是當他被確診為小腦共濟性失調(diào),也就是說隨意運動的協(xié)調(diào)性紊亂,這才是人生的真正意外。當一個人完全不能把握自己運動的軌跡,生物本能的混亂,要遠遠高于社會學意義上的語言輸出。張雨綺與張亮再次相遇,語言的交鋒更是犀利和冷酷,直指問題的關(guān)鍵卻回避真相。誤打誤撞的他們,只有在陌生化的場景中才能實現(xiàn)和解,情感的質(zhì)變、升華往往需要有所變化的環(huán)境,心境才能隨著過去的歷史解密而更上層樓。
右耳、陳卓編劇的《不期而遇》,一位中國醫(yī)生介紹“中國病人”張亮只有去找美國名醫(yī)布朗才能根治他的疾病。所謂布朗運動,指的是微小粒子表現(xiàn)出的無規(guī)則運動,也可以象征我們每個人在人生中的境況。我們在時代大潮中,被時代的力量推到每一個可能的位置,當然我們作為有著自由意志的個體也可以主動選擇,張亮就是雷軍所說的“站在風口的人”,事業(yè)上的成功顯而易見。即使當前中國的階層固化不算太嚴重,精英也能夠相對容易的找到彼此、資本和創(chuàng)業(yè)模式。人生最大的難題,就在于找到情感上正確的那個人。蕓蕓眾生中,每個人最初都是孤獨的,如芥子版的微塵,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(本片中是張雨綺和張亮),從概率上講是無限接近于零,假如能夠從小學時就有真實的好感、成年后也確實是登對,那么《不期而遇》就需要放下自我的偽裝,“咒語”作為一種文字“游戲”,其謎底便是“喜歡你”、“我愛你”。
人生如同不退場的舞臺,他人出將入相,路人熙熙攘攘,親人不再永世相陪,唯有愛人可以彼此共渡一生。人生這條長河,樂山也好樂水也罷,隱居鬧市也好歸去終南亦可,最先鋒的app或者紅袖添香夜讀書,我們和自己以及他人都是不期而遇,相信自己的時代曲,從兒歌童謠到青春壯志不言愁,總會屬于自己的那首主旋律。而墻上的“咒語”、“標語”,桌子上的座右銘,論壇、朋友圈或qq空間的標簽,當時也許無意、也許刻意、也可能矯情,寫下來就擁有了生命,那些詞匯、短語和句子當然有其意識,只要說過的人不曾忘記,就始終鞭策、鼓勵、提醒、警示、對照如今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