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情介紹
tvb“一哥”的稱呼始于羅嘉良,也終于羅嘉良,很有些專門為其量身打造的意思,可見他在tvb地位之尊貴。
有人說了,tvb男神多了去了,70年代的鄭少秋、周潤發(fā)、劉松仁、謝賢,80年代的“五虎將”、萬梓良,90年代的溫兆倫、張智霖、陶大宇、歐陽震華、林保怡、吳啟華以及之后的古天樂、黎耀祥,也是非常了得,為何只有羅嘉良被稱為“一哥”?那沒辦法,要怪就怪tvb直到1997年才整出一個“萬千星輝頒獎典禮”,設(shè)立了“視帝”大獎,而羅嘉良正是得獎第一人,其后又于1998年和2002年分別摘得,為首位三次榮獲此獎的藝人,絕對傲視群雄,獨步銀屏。
你大可質(zhì)疑這個獎項的公正性,為什么我家古仔、阿智沒有取得如此成就,講真,tvb“以獎?chuàng)Q約”或“以約換獎”之類的暗地交易不是沒發(fā)生過,但是,你必須承認,羅嘉良演技是真的好,為人是真的混得開,一句話,沒有實力想要弄制霸,搞事情,叔可忍,嬸也不可忍。
“一哥”是羅嘉良的榮譽稱謂,他還有個花名叫做“撈家”。
“撈家”,本來不是什么好詞,意即從事偏門生意之人,引申為八面玲瓏,神通廣大,但是放在羅嘉良身上,又有了不同含義。
一般認為,“羅嘉”和“撈家”發(fā)音近似,大家叫的親切,不過,也保不準是種反諷,早期的羅嘉良瘦骨駝背,呆頭呆腦,受盡輕視,在“木獨佬”的外號上加個“撈家”,真是莫大諷刺——名為“左右逢源”,實為寸步難行,誅心之極。
還好,羅嘉良苦捱10年,一步一個腳印,終于攀上高峰,從此,“撈家”才真正名副其實:名氣響、掙錢多,演技高,人又靚,在各角色之間游刃有余,在各劇集中形象百變,“撈”的風生水起,“撈”的興致勃發(fā)。
羅嘉良走后,tvb再無“一哥”。我想,這不僅指羅嘉良飄然離去,能挑大梁者后繼乏人,更表明tvb由盛轉(zhuǎn)衰,一個時代徹底終結(jié)。
而香港娛樂圈的沉淪,又豈止一個tvb?
(一)
羅嘉良生于1962年12月16日,本名羅浩良,上一兩代具有巴西血統(tǒng),故年輕時面龐白皙,嘴唇紅潤,很有些異國情調(diào)。
羅嘉良祖籍東莞,祖父母一直生活于此,小時候每年的大年初一,都會跟隨父母從香港出發(fā),坐兩個多小時的火車,到東莞鄉(xiāng)下,給爺爺奶奶拜年,村頭的橙樹和田間的荷蘭豆,給他留下了極深的童年印象,尤其和爺爺一起比賽采摘荷蘭豆的場景,溫馨動人。
在東莞,羅嘉良可以自由翱翔,但在香港,他便是一只籠中鳥了。
羅嘉良姊妹五人,上有兩姐,下有一弟一妹,一家七口,全靠父親工作(一說是地盤工人,一說做衫紐),家境可想而知,即使母親為了貼補家用,照料兒女之余,釘釘珠片,亦無法改變窘迫。羅父累到胃潰瘍,羅母釘?shù)街腹?jié)粗大,二姐又因發(fā)燒燒壞了腦子,智商低下,一家人辛辛苦苦,勉強度日。
羅家住在深水埗一間唐樓的四樓,面積僅百多呎(約十多平米),狹小逼仄,小時候的羅嘉良,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中度過的,蓋因父母樸素地認為,只要孩子不出去,就不會變“壞”,而羅嘉良打小亦是個乖寶寶,喜靜不喜動,拿個破玩具,能在墻角自己玩一整天,最多偶爾到樓頂上,拍拍皮球,看看別人放風箏。
當然,羅嘉良也曾做過“出格”的事,試問,哪個少年不風流,哪個兒童不頑皮?事情是這樣的,他的妹妹有輛三輪童車,一次家里無人,他踩車由屋飛出露臺,第一次成功,第二次卻人仰馬翻,手也動不了了,被緊急送往醫(yī)院治療,檢查為骨折,痛不欲生。從此,他對帶輪子的物體產(chǎn)生了恐懼癥。后來拍攝《皇家鐵馬》,羅嘉良需要騎摩托,嚇到半死,他告訴自己,如果車摔倒,一定不理,先跳車,保命要緊,最終拍攝過程中其撞壞了兩塊擋風玻璃。再再后來,他開車出了交通事故,引發(fā)了醉駕及“第三者”一系列丑聞,聲名嚴重受損。哎,看來,帶輪子的東西,確實是他的劫數(shù)啊。
總體來說,羅嘉良是一個老實聽話的小孩,且太聽話了,大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,連最難忍受的吃藥亦如是,再苦的藥,只要一聲令下,不哭不鬧,噼里啪啦嘎嘣脆,比糖豆子都香,不知情的人,肯定覺得他的智商比之二姐還要低一些。
羅父對這個兒子還是很認可的,每到發(fā)薪日,羅父會買叉燒和藍妹啤酒犒勞一下家人和自己,他自斟自飲時,也會給羅嘉良倒半碗,一聲“喝”,羅嘉良即咕咚咕咚一口而干。好嘛。羅嘉良日后愛喝酒,原來根源在父親。
由于乖順守規(guī)矩,羅嘉良上學后,但凡什么班長、組長、風紀委員,一定有他的份,好指揮嘛,但這條理由不可明說,要不時間長了會使他覺悟——這是“累傻小子”吶,繼而產(chǎn)生抵抗情緒,所以老師一定說:“浩良,知道老師為什么讓你當班長嗎?因為老師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浩然正氣!像你這樣正直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,老師必須要用心培養(yǎng)。老師培養(yǎng)的只是一個班長嗎?不,老師培養(yǎng)的,是未來香港的脊梁!浩良,認真干,千萬不要辜負老師及香江兒女對你的期望!”得,羅嘉良體內(nèi)火焰升騰,誓要當好班長,為香江貢獻畢生之力。
玩笑歸玩笑,羅嘉良學習差勁,又因家教導致性格內(nèi)向害羞,還一度患有口吃的毛病,能讓老師賞識乃至tvb重用,一定是有緣故的,就像歌中所唱“老天愛笨小孩”,只是今人太聰明,不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說到羅嘉良口吃,也是一樁奇事,據(jù)說其11歲時,突然得了一種口吃、不停眨眼的怪癥,父母無錢醫(yī)治,不知從哪聽說可以靠“打”進行治愈,那便大義滅親,絕不留情了。但是,羅嘉良一挨打,就會生病,如此幾次,父母也不敢下狠手了,只好由他去吧。不成想,兩三年后,該癥狀又憑空消失。
雖然口吃似乎好了,但羅嘉良一緊張,仍然期期艾艾,故他初出道時盡量減少交流,給人一種寡言木訥,不善辭令的感覺,待到成為一哥,立馬形象改觀,意氣風發(fā),能言會道。說到底,很多毛病還是自信心的問題。
口吃期間,讓本就孤僻的羅嘉良更加封閉了,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自我構(gòu)建的的興趣中——不是音樂,而是畫畫寫字。
這個愛好,據(jù)他講是拜小學的中文老師所賜,這位老師總不上課,無所事事的他便亂寫亂畫,并越來越喜歡,及后予以認真學習,結(jié)果找到了一處排憂解悶、修心養(yǎng)性的天地,甚至未來就業(yè)的機會。
羅嘉良喜歡寫顏體和臨摹徐悲鴻的馬,倒也有模有樣,曾奪過學校書法比賽冠軍,他經(jīng)常跑去香港的大會堂看畫展,還研究過畢加索。若不是走了演藝之路,羅浩良說不準就會成為羅加索,而不是羅嘉良。
是可惜還是幸運,那也很難說清了。
(二)
本來,按照家里的打算,羅嘉良在讀完小學后,便去做學徒,以減輕負擔,因為他的大姐就是這樣做的。大姐學習很好,小學畢業(yè)就輟學幫補家計,身為大仔的他,又怎能游手好閑?
所幸,羅嘉良14歲那年,羅家的經(jīng)濟情況略有好轉(zhuǎn),一家子還從唐樓搬到了梨木樹廉租屋,住所空間變大、環(huán)境變好,人的心情亦大悅,羅父和羅母高興之余,法外開恩,允許他繼續(xù)念書。
就這樣,羅嘉良由深水埗街坊福利會小學,升到了棉紡會職業(yè)先修中學。
過了三年平平無奇、毫無波瀾的中學生活,有日,父母語重心長地找他談話:“阿仔,你清楚咱家的情況,現(xiàn)在弟弟、妹妹也要上學了,又是一筆很大的開支,要不……你去工作吧……不要擔心,可以一邊工作,一邊讀夜校,只要好好努力,也能參加會考,出人頭地。”
得,羅嘉良能怎么著?一向聽話的他,自然接受,即使很委屈、很無奈。
由于有繪畫基礎(chǔ),羅嘉良應(yīng)聘新鴻基,成了一名建筑消防系統(tǒng)繪圖員,新鴻基財大氣粗,根本不怕背上聘用用童工的名聲。
同時,羅嘉良在堅道明愛夜校報了名,白天上班,晚上上學。
每天,羅嘉良的行程如下:6點起床上班,下午6點半下班,由灣仔坐電車去中環(huán),走路到堅道上學,放了學跑到碼頭,坐末班船回荃灣,到家做做功課已半夜。
如此辛苦,羅嘉良一直堅持到完成中學課程,時間達三年。他的動力,來源于考取大學,以及——一位夜校女同學。
這位女同學,叫方敏儀,在鄰班上課。某次,羅嘉良到校較早,見到亦提前返校的方敏儀,二人便隨便聊了起來,且越談越入巷,從國際形勢到社會問題,由明星偶像至家長里短,少不了共同喜愛的加菲貓,簡直分外投機,相見恨晚。你看,羅嘉良不是不愛說話,而是要看和誰說話。
此次初見,令雙方印象極好,其后便經(jīng)常在一起傾談、玩耍。猶記那回,兩人去沙螺灣露營,月色融融,海風習習,無比地羅曼蒂克,羅嘉良情不自禁地向方敏儀進行表白,方小姐眉目含笑,嗔一句“傻樣”,快步走開,羅嘉良追上,順勢拉住了她的手……打住,再往下就是兒童不宜了。自此,兩人身份便是一對戀人。
有方敏儀在夜校,羅嘉良能不勤奮嗎?他就是住在東莞,每天也得按時去呀。
不過,凡事有利有弊,也許只顧著談戀愛,羅嘉良的學習成績并不見長,三年后的會考,包括英文在內(nèi)的幾科不合格,大學夢破滅。
羅嘉良的理想,是大學讀設(shè)計,大學上不成,理想還是要盡量完成的,他由建筑消防繪圖員轉(zhuǎn)行為市內(nèi)和廣告設(shè)計員,延續(xù)著朝九晚五的日子。
改變,出現(xiàn)在1984年。
是年有一天,方敏儀興沖沖地跑來找羅嘉良,告之已幫他報了第三屆新秀歌唱大賽,讓他快點準備。
羅嘉良一臉震驚,這件事太意外了,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就出現(xiàn)在了眼前,他大搖其頭:“達令,我不行的?!狈矫魞x可不答應(yīng):“沒有商量,必須去?!苯酉聛?,方敏儀免不了給他猛打雞血,什么“以夢為馬,超越自我”,什么“人生能有幾回搏,此時不搏何時搏”,什么“命運在于選擇,理想在于奮斗”等等亂七八糟,把天生膽小的羅嘉良繞得迷迷糊糊,不由發(fā)出豪情宣言:“我去!”
剛有豪情也不行啊,羅嘉良能唱了歌嗎?這你就有所不知了,他自小是音樂課上唱得最落力的那一個,受到老師夸贊,更是是貓王的忠實擁躉,貓王的歌曲幾乎全聽過,而且經(jīng)常找個沒人的地方模仿兩嗓子,音質(zhì)和音色出其地好,方敏儀正基于此,才替他報名的,你以為她此舉是為了讓男朋友出丑?
只是,如果時光可以倒流,方敏儀知道婚姻因而失敗,她還會做這個決定嗎?
(三)
羅嘉良趕鴨子上架,硬著頭皮去參加了第三屆新秀歌唱大賽,結(jié)果,成績相當不錯,過五關(guān)斬六將,一舉殺入了決賽。
為了制作噱頭,新秀歌唱大賽給進入決賽的15名選手,都起了綽號,比如4號張衛(wèi)健是“發(fā)電機”,或許因為他一連參加三屆,電量充足,又或許有“表哥”張國榮罩著,光芒四射;8號阮兆祥是“反斗星”,反映其頑皮好動;6號陳德彰是“性格小子”,愛好攝影,喜歡西城秀樹……而羅嘉良,則為“君子(一曰“書生”)”,這個,是否緣由他看起來忠厚、正直?
決賽中,羅嘉良演唱的是彭健新的《借來的美夢》,倒也符合此情此景——此次參賽,不是爭取來的,而是“借”來的。演唱時,羅嘉良緊張萬分,面無表情,全身僵硬,甚至不如伴舞的那位“蜘蛛人”有看頭,可想而知,與獎項無緣。
冠軍,被全程放電的“發(fā)電機”奪得。羅嘉良和張衛(wèi)健另一個著名交叉,大概就是宣萱了。
賽后,tvb簽下了得獎選手,也給其他選手安排了一次試鏡機會,羅嘉良呆頭呆腦,被直接棄用。誰能想到,未來一哥竟有如此不堪經(jīng)歷。
就在羅嘉良以為演藝圈到此一游之際,突然接到了知名音樂人,有“詞壇圣手”之稱的盧國沾的電話,原來,彼時盧國沾和妻子廖劍蘭,剛成立了一間名為“盧沾制作公司”的廣告和經(jīng)理人公司,要簽一批新人,正好他是新秀歌唱大賽的評委,獨具慧眼地相中了羅嘉良——羅嘉良生得高高大大(1.8米),是個不錯的司儀人才。
羅嘉良和方敏儀一合計,好事呀,當藝人蠻風光的,簽!
羅嘉良和盧國沾簽訂了經(jīng)理人合約,隨后經(jīng)盧國沾牽線搭橋,羅嘉良又和emi百代唱片,簽了歌手約。
嚯,羅嘉良搖身一變,成了正兒八經(jīng)的歌手。
簽約后,盧國沾特意找來一位大師,給羅嘉良算了算星運如何,大師搖頭晃腦,嘴里一陣嘀咕,言道,你的星途較為坎坷,不會一下子大紅大紫,需要一個過程,最終會否極泰來,莫要著急。另外,你命中水盛,注定是富貴命,但也因為水太多,離不開女人紛爭,很麻煩。羅嘉良還沒怎么地,方敏儀著急了,急問如何化解。大師答復,很簡單,改名字。本來水盛,又叫個“浩”(別忘了,羅嘉良此時還叫“羅浩良”),不淹死才怪,只有改了名字才能壓制水運。盧國沾一聽,改名字咱拿手啊,那就把“浩”改成“嘉”吧,四平八穩(wěn),不急于求成,符合事業(yè)的發(fā)展。
“羅嘉良”由此誕生。
作為歌手,羅嘉良演唱的第一首歌,是亞視1984年劇集《云海玉弓緣》的同名主題曲,次年,又演唱了《萍蹤俠影錄》主題曲《最癡一仗》和插曲《愛的懲罰》,這兩首歌同時收錄于《百代群星一號》合輯。
1985年,羅嘉良又現(xiàn)身森森主持的節(jié)目《綜合85》,進行演出。
羅嘉良為何能獲得與亞視合作的機會?應(yīng)該全憑盧國沾的關(guān)系。盧國沾曾任亞視宣傳總監(jiān)(1983年離職),為亞視創(chuàng)作了太多膾炙人口的歌曲,亞視多少都要給他幾分薄面,況且還要仰仗他的神筆,再替劇集增光添彩,故提供平臺在所不辭。
要說羅嘉良在亞視留下的最出名的作品,非1986年劇集《秦始皇》同名主題曲莫屬。“大地在我腳下,國計掌于手中,哪個再敢多說話;夷平六國是誰,哪個統(tǒng)一稱霸,誰人戰(zhàn)績高過孤家”,雄壯激昂,氣勢磅礴,實乃電視歌曲中的一座高峰。
此歌據(jù)說盧國沾只用了半個小時寫成,指定羅嘉良演唱,亞視起初擔心一個新人難以駕馭,但盧國沾堅持己見,才得以達成。
《秦始皇》甫一出街,便榮登香港金曲龍虎榜第21周冠軍,傳唱甚廣,影響深遠,尤其該劇引進內(nèi)地后,造成一時轟動,劇與歌皆成為一代人的記憶。早在1986年,羅嘉良便曾接受邀請,到杭州演出,獻唱《秦始皇》,可見此歌的受歡迎程度。
百代乘著《秦始皇》大熱,于當年給羅嘉良灌制了第一張唱片,名字不用想了,就是《秦始皇》,封面嘛,畫了張秦始皇的豐功偉績——征伐、長城、兵馬俑,羅嘉良連露臉都輪不到,此外,唱片又把馮寶寶在電視劇里演唱的兩首歌安排進來,搞成了兩人的合輯。值得一提的是,唱片收錄的《讓我怨一次》,為羅嘉良自己作詞,是其參加香港流行曲創(chuàng)作邀請賽的作品,那時候的他,還有走創(chuàng)作歌手的念頭。
一首歌大熱,并不代表一張唱片也大熱,《秦始皇》最后僅賣出數(shù)千張,這就是市場對新人的殘酷。
羅嘉良有些心灰意冷,盧國沾亦如是,這個愛將,他本是寄予厚望的——甭管算命的那套,誰不希望快點走紅呢?一萬年太久,恨不得只爭朝夕。因而,他對羅嘉良悉心栽培,除了教授音樂,還有舉止禮儀,比如出去吃飯,杯子應(yīng)該擺哪,筷子應(yīng)該怎么拿,或者什么場合應(yīng)該穿什么衣服,以及做人的道理,他告誡羅嘉良,千萬不要亂講話,謹記言多必失。這點,羅嘉良學得不錯——實際根本不用學,本來就是他的本質(zhì)。
如今一片心血,難道白費?必須想個辦法才好。嘿,還真讓盧國沾想到一個——安排羅嘉良簽約tvb演戲,雙向發(fā)展,曲線救國。
(四)
對于加盟tvb,羅嘉良是很惶恐的,他沒學過表演,又靦腆及不善言辭,怎么立足,在亞視唱唱主題曲不好嗎?盧國沾明確告訴羅嘉良,亞視待不下去了,因為他和亞視在合作中產(chǎn)生了矛盾,現(xiàn)在他也會改給tvb寫歌,正是這個原因,tvb才破例簽約羅嘉良。“放心吧,有我在,tvb不會虧待你的?!北R國沾拍著羅嘉良的肩頭,安慰道。
沒辦法,羅嘉良只能聽盧國沾的。
和羅嘉良一齊進入tvb的,還有盧國沾旗下的另一藝人郭晉安。郭晉安和羅嘉良一樣,既木訥又口齒不清,當年報考tvb藝員訓練班,被直接拒絕,后投入盧國沾門下,時間比羅嘉良晚幾個月。由于羅嘉良和郭晉安性情接近,志趣相投,便成了好朋友,雖不至于同年同月什么的,但也商定共同進退。
tvb能將兩個棄之不用的“人才”重新收容,而且簽了7年長約,盧國沾的能量確實巨大,為此,他向羅嘉良和郭晉安提出,經(jīng)理人約必須長過tvb約,最少10年,兩人未及細想,點頭答應(yīng)。這份合約,為以后雙方反目,埋下了伏筆。
既來之則安之,既然進了tvb,那就好好拍戲吧。1986年,羅嘉良拍攝了人生第一部處男劇《城市故事》。這部劇,同時亦是溫兆倫、郭晉安、劉淑華等人的首部劇集。
第一次演戲,羅嘉良的表現(xiàn)只能用“慘不忍睹”形容,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,更可怕的是,他還有一段與劉淑華的感情戲,兩人深宵時分,站在沙田獅子亭上遙望迷人景色,乘此確定戀愛關(guān)系,當晚,夜風呼呼,吹得人發(fā)型凌亂、面目猙獰,再加上緊張笨拙的演技,哎呀,絕對是場災(zāi)難。
羅嘉良戲內(nèi)表現(xiàn)不佳,戲外亦沉默寡言,和人聊天,只會講幾個簡單的詞“嗯嗯、哦哦”,生動詮釋了“人窮別說話,位卑莫勸人”的道理,致使讓同劇組的溫兆倫一度懷疑,他是不是喪失了說話功能。
此劇拍完,羅嘉良有了“木獨佬”的稱呼,不怪別人損,實在是他的確不盡如人意。
1987年,羅嘉良拍攝了第二部劇集《季節(jié)》,這部戲里,他的表現(xiàn)依然沒有長進,“木獨”依舊,幸而角色本身就是個乖仔,倒也并不違和??粗硌莩粤?,一些前輩,如鄧碧云、郭鋒等都予以無私指導。有場戲,他要演出心情不好的狀態(tài),可不得其法,鄧碧云教他,像個老公公那樣坐在床上蹺起雙腳就可以了,果然出來的效果極佳。而郭鋒,不僅教他演戲,還愛和他聊天,故兩人私下結(jié)為好友,有空便開車去西沙灣飲茶。
拍《季節(jié)》時,飾演羅嘉良哥哥的顏國梁,劇中有個花名叫“撈家”,戲拍到一半,這個花名不知為何成了羅嘉良的專用名,大概人們覺得“羅嘉”和“撈家”相近,叫的簡略、親切吧。但從本意講,“木獨”和“撈家”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概念,不排除人們是一句戲言甚至挖苦、嘲諷。羅嘉良初期對此,應(yīng)該很煩惱,曾自己給自己起了個“細蝦”(致敬“蝦叔”關(guān)海山)的名號,以抵消“撈家”,然毫無效果,后來他只得接受,并解釋“撈家”由來是順從、聽話,懂得做人,還好,最終他功德圓滿,不負“撈家”一名。
羅嘉良參演《季節(jié)》,并演唱了該劇同名主題曲。此時,他已從百代唱片轉(zhuǎn)簽至震剛影音,震剛由此給他制作了《季節(jié)》專輯,可惜銷量一般,只賣出三千張。
1987年,羅嘉良還拍攝了《誓不低頭》,合作對象包括鄭少秋、曾江,以及好朋友郭晉安。羅嘉良一邊拍戲,一邊“偷師”,畢竟鄭少秋和曾江的演技,那是杠杠的??赡茑嵣偾锇l(fā)現(xiàn)了羅嘉良“賊眉鼠眼”,哈哈一笑,對他說,良仔,你的眼神戲很好,再努力些一定會紅。
有了鄭少秋鼓勵,自此羅嘉良苦練眼力勁兒,看啥都發(fā)光,力爭柔能放電,狠能殺人。這不,馬上機會來了,《誓不低頭》中,他和李麗蕊有一場吻戲,為他的銀屏初吻,雖然是第一次,可他謹記眼神的應(yīng)運,一灣秋水,含情脈脈,搞得李麗蕊芳心大動,兩人盡情投入,僅ng了兩次便順利完成。事后羅嘉良一定后悔不迭,奶奶個熊,干嘛演得這么好,浪費了多親幾口的機會。
在《誓不低頭》中,郭晉安角色的重要性和出場時間,均多于羅嘉良,故演出效果,亦強過羅嘉良。這出戲,使得郭晉安大展風頭,之后受到tvb重用,儼然有大紅大紫的趨勢。
眼看著同時踏入tvb的好朋友,發(fā)展比自己順利,羅嘉良不免著急,但這并未影響兩人的友情,他們只要都在清水灣錄影廠拍戲,便會探對方的班,倘若郭晉安接受采訪拍照,羅嘉良就會陪同,不時為郭晉安打點一切,一點也不感覺受冷落。他們亦在tvb附近合租一個單位,方便工作和互相照應(yīng),方敏儀硬生生充當了“第三者”,和兩人一起住,名義上是照顧羅嘉良,誰能知道是不是害怕羅、郭有啥不正常關(guān)系?方敏儀搬來,實際最大受益者是郭晉安,每天方敏儀給男友準備愛心湯水飯菜時,順便也為郭晉安準備了一份,簡直無償請了個菲傭。
有鑒于羅嘉良和郭晉安情比金堅的友誼,盧國沾特意寫了首《患難見真情》讓羅嘉良唱,此歌亦是羅嘉良1988年發(fā)行的同名專輯主打歌,至于該專輯的銷量,傷心的事不必再講。
羅嘉良評價郭晉安,是個感性的人,喜怒哀樂的表達方式很直接。他想不到,不久他會受到郭晉安“直接”的牽連,背負“反骨”罵名20余年。
(五)
那幾年,羅嘉良演技被人嘲笑,工作時有時無,混得很慘。尤其工資極低(月薪2800至3000),每月交租買衫,沒等花就沒了,只得借錢度日。他很愛吃價格低廉的云吞面,某日經(jīng)過灣仔一間面鋪,本想吃一碗,又怕被人認出來,不好意思,便行至銅鑼灣,一邊走一邊找吃的,然而都因太貴吃不起,無奈,他又折回了那家面鋪,人要沒錢的時候,肚子比面子重要的多。那時,他給自己定下規(guī)矩,每天只花20塊錢,正好夠吃一碗云吞面。而且,他十分盼望拍戲,一來有戲拍就證明有工作,沒被炒魷魚,二來拍戲的時候,可以免費吃盒飯,省下飯錢。對他來說,tvb沒日沒夜地壓榨藝人,還是有一點“好處”的。
羅嘉良混成這樣,方敏儀沒有棄之而去,而是不斷給他鼓勁,讓他堅持,財物貼補更是必不可少,為了羅嘉良,她甚至辭去股票公司文秘,到tvb做幕后工作,可如此深情,卻不能公開名分,因為盧國沾早在與羅嘉良簽署經(jīng)理人約時就告誡他,不能說有女朋友,會影響事業(yè),故方敏儀只能當個隱形人。
有一說一,以羅嘉良當日的“木獨”名聲,tvb可隨時將之打入冷宮,情況確未發(fā)生,還一部接著一部拍戲——雖然不是主角,豈非咄咄怪事?原因無他,在于勤力和聽話。
羅嘉良相信勤能補拙,每次拍戲,均會做足功課,會為角色寫一篇小傳,盡量去挖掘其內(nèi)心世界,且臺詞不背熟絕不入廠,他知道自己說話有問題,再不熟悉臺詞,那就連嘴也別張了,他苦練到即使兩三頁的獨白,也能一口氣說下來。據(jù)說1992年,他拍《中神通王重陽》時,一大段臺詞脫口而出,引得旁邊一人拍手叫好,定睛一看,原來是成龍,成龍表示,他們拍電影,通常不講這么多對白,因而心悅誠服。廢話,成龍一言不合就開打,哪用說這么多。無獨有偶,陶大宇也會將臺詞背得滾瓜爛熟才表演,一次羅嘉良上廁所,遇到陶大宇躲在里面熟悉對白,兩人相視一笑,心領(lǐng)神會,那時,他們都未出名,知道勤力的重要。
羅嘉良愛學習,這也是勤力的表現(xiàn)之一,前面說過,他拍戲時,會虛心向前輩討教,或者遇有空擋,便到隔壁的廠房揣摩其他演員演戲的技巧,甚至旁觀劇集的后期制作,讓自己由頭到尾細看一次,檢討不足。有段時間,他開工不多,每天在家里看四部外國片,看一個鏡頭,就把電影里的每個演員的表情畫下來,想想為什么他這么演,再模仿一遍。羅嘉良的電影偶像,是表演大神羅伯特·德尼羅、艾爾·帕西諾和丹尼爾·戴-劉易斯,對他們,更是孜孜不倦,認真研究。
再來說說羅嘉良的聽話,這個一點不稀奇,他打小即如此,所以叫他演什么就演什么,叫他演到什么時候就演到什么時候,叫他怎么演就怎么演,就連走位都不敢多走一步。
這下明白了吧,羅嘉良盡管木獨,起碼不會違抗指令,亦能勤勤懇懇,憑借這些優(yōu)點,得到了監(jiān)制、導演和其他演員的喜愛,人緣好,機會自然就多。
那么,關(guān)于“羅嘉良為什么能成功”的問題,現(xiàn)在便有了答案了,機遇固然是一方面,個人因素更加重要。
好了,回到羅嘉良的演藝之路上。1989年,羅嘉良迎來了第一個機會,首次擔綱男主角出演《龍庭爭霸》。
試造型時,金牌監(jiān)制李添勝前來探班,羅嘉良受寵若驚,這是他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待遇,而其他演員亦對他客客氣氣,令他不由感嘆:做主角真是好?。∷麤Q定要更加勤力,一直將主角做下去,因而每天都在揣摩角色,學習古人說話、走路……
但結(jié)果未如他所愿,《龍庭爭霸》反響一般,他的頭炮啞了火。沒辦法,他只得繼續(xù)混跡于二三線,等待下一次機會的來臨。
(六)
90年初,羅嘉良的事業(yè)仍然未見起色,但拍戲不行,戲外卻“收獲”頗豐,包括學會了抽煙和一段緋聞、一場官司。
1990年,羅嘉良參演《成功路上》,有次在走廊等埋位時,旁邊一個姑娘遞給他一支煙:“來,解解悶。”羅嘉良不好意思拒絕,順手接下,叼在口中。這支沙龍香煙,成功開啟了羅嘉良日后的老煙槍之路,煙不離手,成了他的標志。
那個“引誘”羅嘉良的姑娘是誰?說出來嚇你一跳,正是有“學生情人”之稱的劉小慧。拍攝《成功路上》,她不僅“毒害”了羅嘉良,更俘虜了郭晉安的心(劉小慧和郭晉安通過此劇開始相戀),好家伙,兄弟兩雙雙失守,“學生情人”名不虛傳。
作為演員,羅嘉良坦承每一次拍戲都會愛上對手,就當戀愛一次,從做戲方面來說,這是盡責、投入,從做人方面來說,就有點濫情了。羅嘉良演藝生涯的第一樁緋聞,發(fā)生在1990年的《自梳女》,對象為陳秀雯。
據(jù)傳,陳秀雯拍攝此劇時,老公林國雄欲遁入空門,陳秀雯心內(nèi)苦楚,郁郁寡歡。羅嘉良見此,生出護花之情,常常陪伴在側(cè),予以開解,一來二去,對她有了感覺。后來,林國雄沒有出家,只是在山上參學,羅嘉良的情意化為泡影。
此事真?zhèn)文?,但雙方互相欣賞卻是真的,陳秀雯說羅嘉良是個很舒服的對手,羅嘉良說陳秀雯“出污泥而不染”,善解人意,柔中帶剛。這評價夠高的。
2002年,陳秀雯舉辦演唱會,羅嘉良不但與她手牽手溫柔合唱,更對她輕輕一吻。
接著是一場官司。
1992年,羅嘉良、郭晉安與恩師盧國沾突然對簿公堂,引起社會關(guān)注,該起糾紛,各有說法。
事情是這樣的:1992年,羅嘉良和郭晉安約滿盧國沾,決定離開,盧國沾方則表示,他們的合約至1994年才到期,所以不放人。想起來沒?1984年,羅嘉良和郭晉安相繼進入盧沾制作公司,簽約8年,之后兩人加盟tvb,盧國沾說經(jīng)理人約要長過tvb藝人約(7年),增加到了10年。同時合約上寫明,會安排他們拍電影??墒菐啄晗聛恚麅烧J為工作資源稀少,電影更是沒有接過——郭晉安聲稱他拍的那部《天若有情Ⅱ之天長地久》,為百嘉峰主動找他的。如今,兩人想走走不了,矛盾便爆發(fā)了。另有一件事,讓雙方關(guān)系惡化,有次,郭晉安原定往美國登臺,確未成行,需賠償十三萬八千元,他懷疑這是盧國沾搗鬼,偽造文件、從中騙財。
郭晉安是個直脾氣,一怒之下,向法院控告“經(jīng)理人公司詐騙及假文件”,所謂10年合約、安排電影、美國演出皆為騙局!
按理,此為郭晉安告盧國沾,和羅嘉良有什么關(guān)系?莫忘了,羅嘉良也是想解約的,所以他選擇站在了好友一邊,出庭作證,列舉盧國沾的不是。
92年12月24日,經(jīng)過四堂聆訊,這場官司結(jié)束,法官宣判盧國沾罪名不成立。而雙方的合約,亦不了了之。
官司輸了,加之盧國沾1990年和1992年兩次發(fā)病,導致半身不遂,博得同情,人們便指責羅嘉良、郭晉安“反骨”,欺師滅祖,罪不可赦。
直到2015年,盧國沾榮獲十大中文金曲金針獎,羅嘉良在盧太廖劍蘭的撮合下,擔任頒獎嘉賓,師徒二人的糾葛得以“一笑泯恩仇”。
2016年,盧國沾于紅館舉行一連兩場“歌詞大師盧國沾作品演唱會”,羅嘉良獻唱,并動情地說,沒有盧國沾就沒有今日的他,他永遠不會忘記盧國沾的恩情。當然,他還說過,沒有tvb、沒有梁家樹(tvb監(jiān)制),就沒有今天的羅嘉良。也許這些話都是真心的,可說多了就產(chǎn)生了矛盾。
1991年,有個角色,讓羅嘉良的形象取得突破,便是《藍色風暴》中的卓家明。卓家明身份是特警,舉止暴躁豪放,羅嘉良一改斯文、木獨,反響極好,tvb自此發(fā)現(xiàn)他有很強的可塑性,開始找他演不同類型的角色,因而便有了1992年《火玫瑰》中的反派喬歷,他演得虛偽冷酷,入木三分,令人恨之入骨。
看了《火玫瑰》,香港人似乎一下知道了tvb有個演員叫羅嘉良,而且隨著《火玫瑰》等劇在東南亞熱播,他在彼邦,亦有了一定擁躉。乘著勢起,羅嘉良重拾唱歌,于臺灣一年內(nèi)推出兩張國語大碟,即《不做情人,做做朋友》和《你的心讓我來疼》,用“小張國榮”作為賣點,又收割了不少歌迷。
1993年,羅嘉良去新加坡做宣傳,未出機場已經(jīng)見到大批粉絲等候;錄制電視節(jié)目時,他們在四周貼滿了他的海報,并聲嘶力竭地吶喊,并給他送了一個大蛋糕;凡有出行,他們必租車追蹤,更有癡心者,在他的住宿樓下苦等6個多小時……羅嘉良被當?shù)孛襟w稱為“新加坡林志穎”。
初次嘗到紅的滋味,羅嘉良不禁有點飄飄然,自認從此平步青云,未曾想到,這股風頭維系了不久,便風消云散,羅嘉良被打回原形,恢復沉寂。
94年的《射雕英雄傳》、95年的《情濃大地》,羅嘉良再以為是機會,可惜始終棋差一著。
這種起起伏伏的日子,何時到個頭?
莫急,很快。
(七)
1996年,重返tvb的戚其義,召集全臺精英,開拍長篇劇集《天地男兒》,其中一正一反、兩個關(guān)鍵角色“羅子建”和“徐家立”,意屬鄭伊健和吳鎮(zhèn)宇,結(jié)果兩人分別因故退出,隨后張智霖頂上羅子建的空缺,還有一個徐家立卻找不到合適人選。戚其義調(diào)看了之前三年的20部劇集,終于鎖定了羅嘉良,他忽悠道,你之前奸角演得不錯,此次會更有發(fā)揮,這部戲的成敗就在徐家立的身上,你要么創(chuàng)造歷史,要么從tvb滾蛋。羅嘉良頓感壓力,但也激起了好勝之心——十年磨一劍,羅伯特·德尼羅等人的表演方法,可以派上用場了。
對于徐家立的壞,羅嘉良不愿流于表面,他從多角度去思考及揣摩這個人物,想象他的生活背景、教育程度及人生經(jīng)歷,種種都對徐家立的性格有著深刻的影響,再全心投入角色中,去發(fā)揮他的特質(zhì)。羅嘉良覺得徐家立不算大奸大惡,他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自己,只是有時人在起點上選錯了,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。他把徐家立分為五個階段來演,從開始的有為青年,然后到大官。三年后結(jié)婚入豪門,再離婚出來做事,越來越奸,戲分越來越重,乃至他說的每句話,每個動作都有意思,絕不亂來。
《天地男兒》開播之初,羅嘉良受tvb派遣,出發(fā)到北極錄制《北極追蹤》。前一年,陶大宇去了趟南極,結(jié)果憑《刑事偵緝檔案》成為“師奶殺手”,炙手可熱,羅嘉良默默祈禱,希望他也有那樣的好運氣。在北極,他們一隊人馬,遇到風雪,迷了方向,那一刻,羅嘉良無比絕望,幸好后來風住雪停,才脫離險境。
人云“大難不死,必有后福”,羅嘉良便是真實寫照。當他于北極冒險之時,《天地男兒》收視率節(jié)節(jié)攀升,達到了31點,而他飾演的徐家立,更是引起轟動,叫人又愛又恨,欲罷不能。
等從北極回來,羅嘉良徹底翻紅,紅得訪問一個接著一個,馬不停蹄;紅得tvb立即讓他在《新上海灘》扎上一角,與鄭裕玲演情侶;紅得走在街上,人人打招呼,叫聲“徐家立”,連菜檔都多送兩條蔥;紅得媒體一會“獨家爆料”他已結(jié)婚生子,一會又傳出他和古巨基搞基……
就此,34歲的羅嘉良苦捱10年,一舉成名,他感受到了,“紅”帶來的甜蜜和痛苦。
雖然紅了,但羅嘉良還算清醒,明白只有繼續(xù)努力,才能保持長勢,否則只能像《火玫瑰》時期,曇花一現(xiàn),他可不希望再等10年。他同時擔心,演藝就此定性,成為反派專業(yè)戶,以前演了多年忠角,不能接著再演多年奸角,此是有苗頭的,同年他在《孽吻》里,便又演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張文偉。
因此,1997年監(jiān)制鐘澍佳(一說梁家樹)讓他演一個喜劇時,他欣然應(yīng)允。這部劇,叫《難兄難弟》。
《難兄難弟》是鐘澍佳監(jiān)制的第一部劇,起初有人勸他不要找羅嘉良,因為羅嘉良沒演過搞笑劇,鐘澍佳覺得,一個好演員,應(yīng)該任何類型都能信手拈來,況且,羅嘉良曾在tvb臺慶上扮演過羅文,很有“笑”果,證明其具有喜劇細胞。
羅嘉良接這部劇的時候,《天龍八部》亦在籌備中,tvb想讓他飾演喬峰,他予以推辭,黃日華接棒?!峨y兄難弟》原本為60集,但鑒于劇種風格與另一部劇集《樂壇插班生》相似,均是扮鬼扮馬,tvb高層有見及此,決定將集數(shù)刪減一半。有人暗笑,羅嘉良放著大劇不演,偏偏挑個小戲,風光難以長久。
《難兄難弟》的角色皆有原型,比如羅嘉良飾演的李奇,正是舊時粵語片演員呂奇,其他諸如謝賢、蕭芳芳、陳寶珠不一而足。為了演好這位前輩,羅嘉良特意求教同時代的薛家燕,了解呂奇其人,除了改變說話的節(jié)奏和聲線,以模仿神韻外,他還獲悉呂奇為人細心,亦學到足,首先由身邊同事開始,比平日加倍對人家好,有女士叫他買飲品,他也樂意效勞。
有了這份誠意,演起來自然水到渠成,活靈活現(xiàn),即使該劇拍得很急,劇本只有一頁紙,下一句對白是什么都不知道,羅嘉良亦能應(yīng)付自如,不過這也得感謝另一主角吳鎮(zhèn)宇,每場戲,他兩皆先溝通好才開機,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。
《難兄難弟》播出后,引發(fā)強烈反響,接著推出了舞臺劇、電影(《精裝難兄難弟》)、原聲大碟,均獲得不俗成績。尤其原聲大碟,銷量達到雙白金,遙想當年,羅嘉良的唱片只賣區(qū)區(qū)幾千張,時移世易,不可同日而語。
羅嘉良火上加火,獎項隨之而來,當年,羅嘉良奪得壹電視大獎十大最受歡迎電視藝員第一位,票數(shù)12291,接著,是更大的大獎……
眾所周知,tvb每年臺慶,有個“翡翠歌星賀臺慶”的節(jié)目,但由于后來部分歌星對此不以為然,不記歌詞、不出席彩排,或者助手頂替,以致直播效果奇差,故tvb決定1997年后取消該節(jié)目?!棒浯涓栊琴R臺慶”取消了,總得有個代替品吧,為此tvb決定在臺慶晚會上設(shè)立“萬千星輝頒獎禮”,對全年工作做個總結(jié)性的表彰。
說起來,“萬千星輝頒獎禮”的設(shè)立,羅嘉良也有一份功勞,早在拍畢《天地男兒》,羅嘉良就曾建議tvb頒頒獎,鼓勵一下藝員,tvb肯定聽到了這個聲音,從善如流。
1997年11月19日,第一屆“萬千星輝頒獎禮”隆重舉行,《難兄難弟》奪得“全港最受歡迎電視節(jié)目”,關(guān)詠荷奪得“最佳劇中女主角演繹獎”,而“最佳劇中男主角演繹獎”不出意外地花落羅嘉良,是為tvb首位視帝,為此他榮登一哥之位。
領(lǐng)獎時,羅嘉良鎮(zhèn)定自若,當頒獎嘉賓汪明荃和鄭裕玲問他在tvb呆了多久,他淡淡一笑:“十一年?!?/p>
終究,他沒有辜負這段悲喜交加的歲月。
(八)
1997年羅嘉良紅吧,1998年,他更風光。
這年,羅嘉良出演了他的另一經(jīng)典角色——《天地豪情》中的“大頭文”卓尚文,其臺詞“什么都可以輸,信心絕對不可以輸”令港人為之一振,競相傳頌。
《天地豪情》的熱度,可以從收視率看出,其以平均35點,最高45點的收視拿下當年tvb收視冠軍,雖然《陀槍師姐》平均收視也是35點,但比《天地豪情》少5000人次,只能屈居第二。
羅嘉良亦演唱了該劇主題曲和插曲,麗音唱片公司因而以重金邀他加盟,制作《天地豪情》專輯。簽約儀式盛大隆重,麗音向海逸酒店申請私人碼頭,向陳列室借出一部法拉利spydcr355,請花卉專家設(shè)計酒店的露天茶座成花園餐廳,然后是巨型大海報,羅嘉良儼然一副歌壇巨星模樣。
《天地豪情》專輯,在短短三日內(nèi)賣出金唱片數(shù)字,一星期的銷量更達到5萬3千多張,最終賣了7萬5千張,獲ifpi的白金唱片。當年,《秦始皇》每張分紅1元,羅嘉良只得幾千元,如今他身價大漲,每張能分紅12元,白金唱片至少60多萬元。羅嘉良錄歌有喝酒的習慣,如此收益,當再浮一大白。
不僅唱片,羅嘉良在tvb的薪資亦水漲船高,每集酬勞兩萬元,他很現(xiàn)實,言道,拍戲是為了“錢”,比之那些“追求藝術(shù)”的假正經(jīng),真實多了,畢竟他曾為了一碗云吞面而左右為難,就在幾年前,還要靠舉債度日。
錢掙多了當然好,但代價是工作量隨之增加。多年來,羅嘉良在tvb拍戲不輟,一年能拍三四部,每日早上五六點開工,半夜兩三點收工,做了八年才請了一個月假,其他時間都在鏡頭前。走紅后,拍戲、唱歌、演出,終于累到急性甲型肝炎發(fā)作,在醫(yī)院住了一周。住院期間,聽聞《先生貴姓》扮女人,覺得有搞頭,一出院又立即進了劇組。
他真的沒時間休息,拍戲外,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他——紅館個唱。
作為一個電視藝人而非全職歌手,羅嘉良能在紅館開演唱會,絕對是破天荒的一件事。猶記得1984年,他剛參加完新秀歌唱大賽,第一次到紅館看譚詠麟演唱會,只見校長從舞臺中升起,高唱“擠迫的沙灘里,金啡色的肌膚里,閃爍暑天的汗水……”嘩,有型的不得了,那時他就渴望,能在紅館開次演唱會,最好不過了。14年后,跌跌撞撞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他的夢想成真。
這場演唱會,發(fā)起組織者為演唱會教父張耀榮,98年年初,張耀榮和《難兄難弟》劇組合作了6場舞臺劇,十分看好羅嘉良的表演,遂有此意。
起初羅嘉良擔心票房問題,張耀榮豪爽表示,賺蝕不重要,權(quán)當給羅嘉良送份新婚大禮。
咦,羅嘉良要結(jié)婚了?是的,羅嘉良和方敏儀的戀情橫跨70年代、80年代、90年代,現(xiàn)在終于要結(jié)婚了。紅了之后,羅嘉良再無私人空間,方敏儀的身份隨之曝光,如今功成名就,又是人們心目中的“好男人”,羅嘉良必須有個交代,做個負責任的人,給不離不棄、一直支持他的女友一個名分。
1998年9月22日,羅嘉良一連兩場的“閃兩閃”演唱會拉開大幕,觀眾熱情極高,演出相當成功。
5天后,即9月27日,羅嘉良和方敏儀在加拿大注冊結(jié)婚,百萬包機邀請親朋出席,梁家樹的兩個女兒和古天樂、宣萱任伴郎、伴娘。古天樂進入tvb之初,便受到羅嘉良的照顧,將其當做好兄弟,有傳二人和宣萱曾經(jīng)結(jié)拜。為了參加羅嘉良的婚禮,那段時間古天樂拼命趕戲,結(jié)果到了加拿大,不僅眼圈發(fā)黑,還患了重感冒,令羅嘉良很感動。99年羅嘉良兒子出生,古天樂認為契仔。
忙碌了一年,年底,羅嘉良的身影再次出現(xiàn)于各類頒獎典禮,他力壓楊千嬅,奪得十大勁歌金曲“年度表現(xiàn)杰出”金獎和,與陳慧珊合唱的《對你我永不放棄》獲取“最受歡迎合唱歌曲”銅獎。
最受矚目的,當屬羅嘉良蟬聯(lián)tvb視帝(1998年“最佳劇中男主角演繹獎”改為“本年度我最喜愛的男主角”),一哥地位更加鞏固。
不過,人怕出名豬怕壯,人紅一定是非多,有人指出,羅嘉良在《天地豪情》的表現(xiàn)不及吳啟華(《妙手仁心》),有“造馬”嫌疑。這一說法并非空穴來風,羅嘉良一直被認為是梁家樹的干兒子,因為梁家樹有好劇本一定找他。人情社會,關(guān)系也是一種資源吧。
(九)
1999年,羅嘉良拍攝了《創(chuàng)世紀》。
《創(chuàng)世紀》為“天地三部曲”的收官之作,可謂鴻篇巨制,片長100多集,總投資1.5億港元,前后拍攝了11個月。
開拍前,方敏儀身懷六甲,等到孩子出世,此劇仍未拍完,而且,娘兩差點成為孤兒寡母。話說,有場戲是羅嘉良開車墜河,他不懂潛水,車門又無意中被反鎖了,幸虧工作人員打開后門,他才死里逃生。
總之,羅嘉良對于該劇,兢兢業(yè)業(yè),全情投入,到最后,究竟是羅嘉良還是“葉榮添”已無法分清,達到了人戲合一的至高境界。就連周潤發(fā)亦贊一句“演得好”。
但世紀交替,人心浮動,人們似乎對宏大敘事提不起興趣,故《創(chuàng)世紀》收視未及預期,連前十都沒有進入,在當年的兩部臺慶劇中,大敗于小成本的《茶是故鄉(xiāng)濃》。另外,以古天樂、陳慧珊、羅嘉良掛帥的“創(chuàng)世紀之夜”演唱會,亦創(chuàng)下近年演唱會最低記錄,只售出6成門票。
成績差強人意,羅嘉良只能自我安慰:“自己問自己,在拍攝的時候,有沒有盡力做好本份工作,有,就不會難受。”
但該劇在內(nèi)地卻廣受歡迎,知名度極高。且?guī)啄旰髏vb深宵重播,大群人追看。因而,一時一地的得失,并不影響其經(jīng)典成分。
1999年,羅嘉良做起了生意,他和楊千嬅、宣萱合資在沙田開了個果汁店,次年又在銅鑼灣開了分店,一度生意不錯,讓羅嘉良信心百倍,要做香港果汁大王,可惜三人皆忙忙碌碌,沒時間好好運營打理,致使果汁店維持不久,便以關(guān)門大吉收場。
羅嘉良和宣萱的關(guān)系……說不清道不明,外界傳他們“郎有情,妾有意”,羅嘉良則表示“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”,不管如何逼問,都三緘其口:“今天不會講,將來也不會講?!薄?/p> "
出道多年,羅嘉良一直是個“好男人”形象,對待女性,斯文有禮:如果大伙兒一起去唱ktv,有女性朋友要先走,羅嘉良一定會護送到門口,看著對方上了車,關(guān)了門才回去;拍戲時女藝人行頭多,要造型,要化妝,工作人員不好意思請他“等一等”,他會笑笑說:“喔,那我去抽根煙。”有的男藝人則會擺臉色,但羅嘉良從未如此;收工后,很多女藝人都喜歡搭羅嘉良的便車,因為他不會伸出“咸豬手”,大家對他十分信任;1998年,他因《天地豪情》到臺灣宣傳,和朋友赴酒吧小酌,一位臺灣女藝人主動上前搭訕,他微笑與之聊天,朋友都想擺脫對方,但羅嘉良說,基于禮節(jié),不該讓人難堪。
但這樣的“好男人”,亦花邊新聞不斷,陳秀雯、李麗珍、張可頤、佘詩曼、唐思盈皆是故事的女主角,其中宣萱最為有模有樣,繪影繪聲??磥懋斈甏髱熕圆徊睿_嘉良確實桃水泛濫,即使改了名,也難擋洪浪滔天。
1996年,羅嘉良和宣萱合作,拍攝《天地男兒》,首次傳出緋聞,但據(jù)宣萱稱,那時他們像哥哥與妹妹,且羅嘉良很悶,完全溝通不來。這是有事例的,一次兩人去新加坡宣傳,飛機上,宣萱害怕冷場,就不停地找羅嘉良聊天,聊到他終于忍不住,開口說,你可不可以讓我靜一靜?
次年的《難兄難弟》,兩人開始熟絡(luò)起來,之后關(guān)系越來越親密,親密到什么程度呢?他們要么在香港山頂促膝談心,要么就共用一間更衣室,就算宣萱要開工,羅嘉良也會留口訊給她表示關(guān)心,甚至獲選壹電視十大電視藝人第一名時公開道“沒有萱萱我沒有今天的知名度”,宣萱則回應(yīng),我們扮情侶,真的像拍拖,他成熟穩(wěn)重,嘴巴緊,從不會亂說話……這些皆令二人“好上了”的消息喧囂塵上。好巧不巧,這一時期,羅嘉良婚姻出現(xiàn)危機,一度和方敏儀鬧到離婚地步,人們因而認為,宣萱正是罪魁禍首。
2002年,羅嘉良和宣萱不避嫌疑,拍攝《流金歲月》,二人的默契程度,很難不讓人產(chǎn)生戲假情真的感覺,讓這部劇噱頭十足,引發(fā)關(guān)注。羅嘉良飾演的“丁善本”,幾乎是個完人,結(jié)合他當下流言蜚語纏身,怎不叫人贊一句“演得好”!
11月舉行的“萬千星輝頒獎禮”,羅嘉良憑借“丁善本”,第三次捧起“本年度我最喜愛的男主角”大獎,在這個創(chuàng)造記錄的一刻,掌聲中卻夾著噓聲,十分刺耳。
一個月后的12月15日,羅嘉良40歲生日前夕,駕駛?cè)债a(chǎn)skyline在清水灣道連撞兩車,肇事后離開現(xiàn)場,警方找到他做酒精測試,發(fā)現(xiàn)他血液內(nèi)酒精含量超標逾3倍,他被判處吊銷駕照15個月,罰款8千元。媒體對此報道“羅嘉良醉了、撞了、跑了”,這標題絕了。
skyline號稱“戰(zhàn)神跑車”,羅嘉良“木獨”時期,為了改變在觀眾眼中的“老實”印象,曾介紹自己“愛開快車”,惹來不屑一顧,這回大家相信了,果真是一代車神。
通過這件事,人們了解到,羅嘉良不僅開快車,還開“花車”,因為出事時,車內(nèi)有一位神秘女郎,不管怎么詢問,他就是不講是誰。廣大市民紛紛猜測,難道是宣萱?有媒體打探到,此女是一名娛樂記者,出事前,二人在酒店把酒談心,結(jié)果酒不醉人人自醉,花不迷人人自迷,“咣當”,撞了。大眾釋然了,原來是正常采訪啊,可一想又不對,要知道,事故發(fā)生于凌晨5點,有什么急事必須半夜進行?如果是宣萱,就解釋得通了,兩人深宵研究劇本,愛崗敬業(yè)嘛。
宣萱也好,娛樂記者也罷,總之攜女醉駕,徹底點中了羅嘉良“好男人”罩門,一時輿論嘩然。羅嘉良感嘆“做了100件好事都無用,做一件錯事就會變成壞人”,并辯解:“我從來沒有講‘羅嘉良是個好男人’,亦沒刻意建立什么,我們這一行,很多時是劇集給人的感覺,而我又會演不同角色,所以只能說,羅嘉良令人覺得有責任感,工作很投入,僅此而已。”這話說的,好像都怪觀眾一廂情愿了?
不過,羅嘉良有句話值得玩味:大家將我想得太簡單了,一個40歲的男人不可能那么簡單。
也是,人性本來就是復雜的,任誰的光鮮表面下,都可能有一堆爛事。
(十)
受醉駕、緋聞等影響,羅嘉良在tvb的聲勢不免有所減弱,他亦有出去闖一闖的念頭,因此2003年,與tvb合約到期后,羅嘉良離巢而去。
羅嘉良離開tvb,各種因素皆有,但最現(xiàn)實的,還是——錢。其實兩年前,羅嘉良便有意向外謀求發(fā)展, 包括王晶的stareast 、向華強的中國星、楊受成的英皇、劉德華的天中和邱復生的年代等5間公司,向他招手。tvb為了挽留,開出年薪百萬,使他成為“包薪王”,并保證兩年可幫他賺一千萬,周潤發(fā)亦出面說項。權(quán)衡之下,羅嘉良決定留了,續(xù)約兩年,畢竟做生不如做熟。
如今,又至約滿,這回羅嘉良去意已決,再無留戀,因為他新簽的寰宇,承諾給他提供演電影及向內(nèi)地發(fā)展的機會,“錢”景不可限量,非tvb能比,他自然良禽擇木而棲,賢臣擇主而事,哪里賺的多,哪里有機會,就去哪里。
那么,寰宇的承諾兌現(xiàn)了嗎?
羅嘉良進軍影壇之初,野心極大,甚至希望不消數(shù)年便一登影帝寶座,再創(chuàng)事業(yè)另一高峰,可是幾年下來,僅拍了部《三岔口》,一切不在掌握中,影帝之夢,恐難實現(xiàn)了。
至于內(nèi)地市場,倒是拓展的不錯,之后他所拍的劇集,主要集中于此——不管是寰宇的還是后來所簽公司的。不過質(zhì)量嘛,不提也罷。
這些或許對羅嘉良來說,已不重要,因為他掙錢的目的達到了,僅簽約寰宇短短一年內(nèi),便賺過千萬,可謂豬籠入水,更一擲千金購入愉景灣海澄湖畔獨立屋豪宅,其收入之客觀可見一斑。
除了錢,羅嘉良還收獲了另一份愛情。
如前所述,羅嘉良和方敏儀早在2001年時,就出現(xiàn)了婚姻危機,兩人當時便已提出離婚,后考慮孩子年紀小,不了了之。03年,羅嘉良轉(zhuǎn)戰(zhàn)內(nèi)地,兩人聚少離多,問題愈發(fā)嚴重。他們最大的問題,是不去也不愿溝通,即使與兒子溝通也是分開的——母子兩一起聊天,羅嘉良甚少參與,羅嘉良與兒子玩時,也沒有方敏儀的份,二人彷如各有各獨立生活,處于零交流狀態(tài)。你看,連最壞的溝通方式——吵架都不吵,那么這段婚姻必死無疑。
2007年,羅嘉良和方敏儀協(xié)議分居,一年后,他們坐下來,談了很久,心平氣和下做出了離婚的決定。羅嘉良將香港物業(yè)留給方敏儀和兒子,只身移居內(nèi)地。
相戀20余年,結(jié)婚10年,對于這樣的結(jié)局,方敏儀表示“是種解脫”。
羅嘉良當然也“解脫”了,馬不停蹄地奔向了下一段感情——蘇巖。
羅嘉良和蘇巖是在2007年拍攝《完美結(jié)局》時認識的,羅嘉良不止一次甜蜜回憶:此劇拍攝前,導演給他看女主角蘇巖照片,他即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產(chǎn)生了感覺;拍攝過程,他和蘇巖配合默契,劇組人員都說他們有“夫妻相”;蘇巖有皮膚過敏的毛病,曾開玩笑說,如果誰把她的病治好,就嫁給誰,恰好他認識一個技術(shù)精湛的中醫(yī),結(jié)果,藥到病除……羅嘉良總結(jié)“我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種緣分,上天安排的,想逃也逃不掉”。
羅嘉良夸贊蘇巖溫柔、善良、美麗、大方還素質(zhì)高,但不要忘了,他未離婚前,也夸過方敏儀偉大、賢惠、最了解他。男人的嘴啊。
你發(fā)現(xiàn)沒,在時間上,倘若羅嘉良和蘇巖2007年就開始戀愛,那時的他還沒有離婚(蘇巖也有家室)。許是羅嘉良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問題,所以又給出了故事的新版本:拍攝《完美結(jié)局》雖然讓他和蘇巖認識,但拍閉便再無聯(lián)系,直到2008年9月(這個時候他和蘇巖均已離婚),他在北京碰到以前臺灣唱片公司的老板娘,現(xiàn)任橙天娛樂公司的經(jīng)紀人,而蘇巖正是其旗下藝人,經(jīng)她介紹,兩人再次相遇,相處并相戀。
真真假假,在于你選擇相信哪個。
2019年1月30日,羅嘉良和蘇巖在北京訂婚。訂婚前,羅嘉良給方敏儀發(fā)了條短信告知,方敏儀沒有回復。
當年9月9日,羅、蘇登記結(jié)婚,赴荷蘭拍攝婚紗寫真。12月12日,他們大擺喜酒,宴請賓朋,馬國明擔任伴郎,薛家燕、呂良偉、許紹雄、周海媚、馬景濤、馬德鐘等到場祝賀。現(xiàn)場,蘇巖喜極而泣,羅嘉良亦在被問到“是否愿意娶蘇巖為妻”時眼含淚珠。他在前晚,更激動得幾乎未眠。婚禮結(jié)束,眾人又至ktv歌到凌晨4點,不知羅嘉良是否高唱那首《秦始皇》,此時唱來,絕對意氣風發(fā),若能再改動幾字,變?yōu)椤按蟮卦谖夷_下,美人掌于手中,哪個再敢多說話;奉獻一切是誰,哪個情壇稱霸,誰人愛情高過孤家”,定能博得蘇美人一笑。
必須承認,羅嘉良很愛蘇巖,他活到四十好幾從未下過廚房,為了蘇巖,卻生生變成了大廚,有時做一道菜,會聯(lián)系香港的母親,一邊聽,一邊記,先放什么,再放什么。除了做飯,羅嘉良還包圓兒了家里所有的家務(wù),洗衣服、換燈泡以及照顧花園里的花草。
有人指責,羅嘉良是“娶了媳婦忘了娘”,2013年4月11日,羅父逝世,同月18日,羅嘉良和蘇巖的女兒出生,但他只發(fā)布了老婆大肚照,而選擇不公開亡父的消息。另外,媒體報道,羅嘉良為蘇巖選了私家醫(yī)院(香港港安醫(yī)院)生女,父親有病就要入住伊利沙伯公立醫(yī)院,且他沒為父親守靈,出殯當日還遲到了。凡此種種,皆為不孝的表現(xiàn)。
羅嘉良解釋,父親一開始就被送進了私立醫(yī)院icu,后來病情穩(wěn)定,醫(yī)生建議轉(zhuǎn)入公立醫(yī)院,才入住伊利沙伯。至于父親設(shè)靈當晚,他因為工作在身未能出席,出殯當天,姐姐讓他10點前到,他是準時到達。
就算講明了,媒體仍不放過他,言方敏儀不待見蘇巖,羅嘉良不惜將贍養(yǎng)費加碼八千,目的要前妻答應(yīng)跟太太見面。方敏儀出面證實,此乃莫須有,她和羅嘉良雖然離婚,但再見亦是朋友,和蘇巖也吃過幾次飯,相處融洽。
如此生活在指指點點中,羅嘉良過得累嗎?倒也不見得,據(jù)他身邊人介紹,與蘇巖結(jié)婚,羅嘉良改變了很多,好像開始了人生的另一頁,懂得享受生活了。查小欣也評價,羅嘉良相比以前,“變得放得開了”。
這終歸是件好事吧。
2007年,羅嘉良重返tvb,拍攝了《當狗愛上貓》,其后又于09年、17年分別給tvb拍了《富貴門》和《與諜同謀》。只是,反響皆一般。
撈家仍是那個撈家,一哥仍是那個一哥,但tvb已不是那個tvb。
2003年,即羅嘉良離開當年,tvb由清水灣遷至將軍澳。
羅嘉良是個念舊的人,有時會回到將軍澳,緬懷一番以前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日子,撫今追昔,感嘆良久后,再駕車離去。
他的身后,是一片繁榮過后的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