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情介紹
1.掉包的新娘
公元755年,安史之亂爆發(fā)。
自此,曾經(jīng)讓萬邦來朝的大唐盛世灰飛煙滅,陷入長達八年的戰(zhàn)爭泥沼中。
長安淪陷,洛陽淪陷,整個大唐帝國岌岌可危,幸有謀臣良將力挽狂瀾,救大唐于水火之中。
可惜,經(jīng)過戰(zhàn)亂洗劫的大唐王朝難以恢復昔日的元氣,加速了衰落的進程。
戰(zhàn)亂頻仍,妖邪叢生,社會動蕩,人心惶惶,整個社會進入看似平和卻波譎云詭的時代。
益州,天府之國,早在數(shù)百年前便是人間樂土。戰(zhàn)亂期間,無數(shù)難民涌入這里,沖垮了曾經(jīng)的歡樂與祥和。當?shù)卮淌范啻伍_倉放糧,賑濟災民,一時間,成都難民云集,成為動亂期間難得的幸福之所。
而這些大量涌來的難民卻讓當?shù)馗粦艉秃缽娊锌嗖坏?。他們財大氣粗,有錢有勢,刺史經(jīng)常讓他們捐錢捐糧,時間一長,他們雖十分憤恨,卻也害怕激起民變,不敢和刺史攤牌。
不過,平和的背后,暗流涌動,一股醞釀已久的黑暗勢力即將動手。
四月二十五,晴,宜嫁娶,忌搬遷。
益州最大的財主葉一鳴正在為兒子葉楚舉辦婚禮,新娘是益州刺史文正的獨女文若雪。商人與官員子女的組合,在當時也是一件奇聞。
因為難民的緣故,葉一鳴一度和文正貌合神離,對這樁婚事也起了悔意,奈何子女感情深厚,情深意切,只能促成。
熱鬧的街頭,葉楚騎著高頭大馬前去迎親,后邊的迎親隊伍抬著各色嫁妝,特別是那頂奢華至極的轎子,顯示出葉家深厚的財力。
這頂轎子主材采用上等的紅木搭建,轎子用益州頂級的絲綢進行包裹裝飾,上面還由益州府最大的繡莊—登云莊莊主親自用金銀絲線描繪的鳳凰與蟠龍。特別是那些紅木上還有能工巧匠們精心雕琢的佳偶天成的雕刻,極盡完美之事。
話說兩頭,刺史府早已是人山人海,難民們難得碰見這樣的大喜事,都擠在文府看熱鬧。獨女出嫁,文正也是格外高興,邀請了街坊鄰居,一些難民代表參加女兒的婚禮,整個益州府都陷入喜悅的海洋中。
閨房中的文若雪也是又緊張又喜悅,一直在問葉楚來了沒,侍女湘云被她催得煩了,壞笑著說:“小姐不要著急,姑爺一會就來啦,這么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啊。嘻嘻!”
文若雪被湘云羞得紅了臉,兩個人鬧作一團。
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,葉楚的娶親隊伍終于走到了刺史府,他翻身下馬給文正行禮,眼睛卻止不住地瞟向文若雪的閨房,他等不及帶著心愛的娘子回到兩人的愛巢。
幾個侍女簇擁著文若雪走了出來,身穿紅色嫁衣的文若雪仿佛天上的仙女一樣,閃耀著美麗的光輝。不過令人奇怪的是,身邊的湘云卻不見了。
文正有些疑惑,不過也沒放心里去。畢竟小姐要嫁人了,以后相見的機會就少了,她心里未免也有些難過,獨自一個人傷心去了。
葉楚看著眼前蓋著紅蓋頭的文若雪,內(nèi)心樂開了花,相愛多年,終成眷屬,人生最幸福之事莫過于此。
婚禮的流程總是繁瑣的,經(jīng)歷了一整天的禮節(jié)下來,葉楚也累壞了。在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,葉楚終于來到自己的新娘面前。
“若雪,我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,真是苦盡甘來啊。”葉楚握著文若雪的手,深情的說著。
握了一會,葉楚突感有些奇怪,眼前的文若雪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,不僅沒有回應自己,反而渾身都在顫抖。而那雙熟悉的手也變得有些粗糙,甚至手掌上還有一些老繭。
這不是文若雪!
葉楚猛地扯掉了眼前女人的紅蓋頭,果不其然,不是別人,正是文若雪的貼心侍女——湘云。
“怎么是你,若雪呢?!葉楚又驚又怒。
眼前的湘云卻支支吾吾,拼命想說話,可嘴里就是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急得都流出了眼淚。
2.難民的背叛
葉楚的喊叫聲引來了前院的葉一鳴,老爺子對兒子的婚事本就不太上心,不過聽到兒子的驚呼,也讓他心頭一緊,趕緊過來看看。
幾個家仆跟著葉一鳴來到后院,看到了哭得梨花帶雨的湘云,還有一臉驚愕的又帶著三分惱怒的葉楚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,文若雪呢?“葉一鳴頓時火冒三丈,文正,你竟然敢給我來這一手,不嫁女兒就算了,還這么欺辱我們?nèi)~家。
“父親別急,這是湘云的侍女,看上去是中了毒,說不出話,您趕緊讓人去請大夫來?!叭~楚雖然惱怒,卻也靈臺清明。
半個時辰后,還在被窩的益州第一名醫(yī)林海清被葉府的管家葉平請了過來。
揉著猩紅的睡眼,林海清開始給湘云診治,一陣望聞問切下來,交代葉平去他家里跟徒弟取藥。
“林大夫,侍女為何不能說話?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葉楚有些急不可耐。
“葉公子莫慌,依老夫來看,此女中的乃是致人失言的毒藥,不過毒性尚淺,等貴府管家取藥回來,即刻服下便能藥到病除。“林海清胸有成竹。
葉一鳴的怒氣漸消,現(xiàn)在也只能等這侍女說話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。
等葉平拿藥讓湘云服下后,又過了兩刻鐘的功夫,湘云的喉嚨中漸漸發(fā)出嘶啞的聲音,后又慢慢吐出幾個字,恢復了說話的能力。
“姑爺,姑爺,你要救救小姐,小姐被歹人掠走了!”湘云跪在葉楚面前,不住地磕頭。
“你先起來,有話慢慢說,來人,給她端碗蜂蜜水來?!比~一鳴見狀倒也心安起來,命人將湘云扶起來,喝下蜂蜜水。
原來在葉楚來文府的途中,湘云和文若雪在屋里打鬧,文若雪的奶娘劉氏突然敲門起來,自文若雪母親去世之后,她就一直尊劉氏為母,十分恭敬。
“若雪,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,我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,你吃點,不然身子骨受不了?!眲⑹洗葠鄣目粗娜粞?。
文若雪輕輕淺笑,奶娘還是疼自己,便端起蓮子羹喝了一些,剩下的本要放下,卻被湘云接了過去。
“劉媽媽,我也餓了,剩下的就讓我吃了唄。”湘云吐了吐舌頭,風卷殘云。
“你這瘋丫頭,也就若雪寵著你,不然早就挨板子了?!眲⑹闲Φ?,“我去看看葉家公子到哪里了,你們再待一會。”
劉氏剛走,房門卻又被人打開,幾個身著難民服飾的人突然沖了進來。湘云剛想大喊,卻發(fā)現(xiàn)再也發(fā)不出聲音,她想摔東西驚動前院的家仆,卻看見一把鋼刀橫在文若雪的脖子下。
“想她活命就聽我們的話,不然立刻就讓她血濺當場?!币粋€難民惡狠狠的說著。
湘云只好配合,幾個難民將文若雪的鳳冠霞帔換到湘云身上,又給文若雪穿上難民的服飾,偷偷的帶了出去,而這時,又有2個侍女打扮的人走了進來,給湘云梳妝。
這一切都在很短的時間發(fā)生,前院的家仆們根本沒注意到這里發(fā)生的任何事情。
“接下來他們就讓我代替小姐跟你回去,我害怕小姐在他們手里受到傷害,就一直不敢輕舉妄動。”湘云委屈的說著,忍不住又哭了起來。
“難民!我就知道他們來益州絕對沒好事,這下可好,我看文正還怎么說!“葉一鳴的火氣又冒了上來。
葉楚也有點難以置信,他可知道文正對這些難民是關懷備至,沒曾想他們竟然以怨報德,劫持刺史的女兒,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,難道心都被狗吃了嗎?!
送走女兒,文正靜靜地坐在內(nèi)堂上,腦海中都是文若雪成長的時光,女大不中留,可是真要走了,內(nèi)心還是如此的不舍。
“老爺,您的女婿,葉家公子來了,說要要事求見您!”文府管家文安急沖沖的走進內(nèi)堂,打斷了文正的思緒。
他來干什么,不陪著若雪,找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么事。
“小婿葉楚拜見岳父大人?!比~楚跪在地上,頭也不抬地說道。
“你來干什么,今天可是你的新婚之夜,你不在家陪著若雪,來我這里作甚?!蔽恼行┮苫蟆?/p>
葉楚見她一無所知,就將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文正,文正越聽越驚,差點昏倒在椅子上。
“若雪被人劫持了?還是難民干的,你有證據(jù)沒有,這種事情可不能栽贓嫁禍!”文正定了定心神,急切地地問道。
湘云走了進來,又給文正說了一遍,文正急火攻心,剎那間暈倒在地。
3.腐爛的尸體
倒霉的林海清再一次被人從被窩里叫了出來,不過這次叫他的是文安。一看是刺史府的管家,林海清自然不敢怠慢,忙帶著藥箱跟隨文安來到文府。
“大家莫慌,文大人只是心火旺盛,待我開幾副清涼去火的藥即可。”而此時,文正也悠悠醒了過來。
“葉楚,若雪可是你的妻子,你要負起責任?!蔽恼嬷乜?,喘著氣,文安急忙上前給他捶打背部。
“岳父大人,小婿一定會找到若雪,只是如今城中難民眾多,盲目尋找也是大海撈針,希望岳父能夠助我一臂之力?!比~楚有些為難,益州府的難民數(shù)量數(shù)十萬,在不清楚難民長相的前提下找到兇手,無疑是大海撈針。
“難民是因為我來到益州的,我不能因為女兒可能被難民劫持就讓他們離開益州,萬一引起騷亂,那就更加危險。這是我的刺史令牌,你可以見機行事,必要時我會讓陸豐協(xié)助你?!拔恼钪?,如若大肆搜捕對若雪也不見得是好事,難民中魚龍混雜,萬一情急殺人,那就真的不可挽回。
陸豐,益州府捕快,號稱益州府神斷,在他手下解決的案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。
葉楚走出文府,心情頗為沮喪,眼前的困境如同深邃的黑夜,一無所知,無從著手。
“姑爺,這是小姐要我給你的定親信物,本想著新婚當夜親手交給你,可是……”湘云追了出來,又哭得梨花帶雨。
這是一顆精致的香囊,里面是文若雪的秀發(fā)。葉楚將香囊握在手中,頭也不回的走出文府。
幾日下來,葉楚一無所獲。他不是探案的專業(yè)人才,僅憑一腔熱情甚至難以摸到真相,只能按照個人的理解查找線索。
這日,從城外難民營回來的葉楚又是一無所獲,無奈之下他想去陸豐哪里碰碰運氣,聽聽神斷的建議。
陸豐似乎早知他的來意,也沒有客套,就直接開始幫他分析整個事件的經(jīng)過。
既然是綁架,一般情況下無非是求財??晌娜粞┫н@幾天,葉楚和文府都沒有收到任何繳納贖金的通知,兇手看來另有所求,想借文若雪給葉家還有文家致命一擊。
回到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文若雪被幾個看似難民的人綁走,難民有最大的嫌疑。被綁走之前,喝了劉氏熬煮的銀耳蓮子羹中毒說不出話,劉氏看起來也像是幫兇之一。
“劉氏是若雪的奶娘,情深似海,她不可能會害若雪的,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?!比~楚十分肯定。
“那這銀耳蓮子羹的毒?“陸豐饒有意味的看著葉楚。
“神醫(yī)林海清說這種毒來自漠北,取漠北極寒之地的草藥熬制而成,他也只是在書中見過,聽師父說過解法?!翱磥砣~楚的準備工作做的也很扎實。
“那幾個陪嫁的侍女?“陸豐緊接著問道。
“大婚當天我被父親要求著給豪門望族,還有官員們敬酒,沒注意她們的行蹤,想必趁著混亂逃跑了吧。”葉楚說著,有些懊惱沒有早點去看文若雪,如果早點發(fā)現(xiàn),也許能抓到幾個現(xiàn)場的疑犯。
陸豐陷入了沉思,他認為葉楚雖不是公門中人,卻對斷案之道有些天賦,幾個關鍵點都被他找到,但目前這些關鍵點卻無法串聯(lián)一起,形成破案的線索。
“葉公子你也不要著急,我近幾日要出去公干,等我回來,一定隨你查找文刺史千金的下落。沒有達到目的之前,兇手不會貿(mào)然動手,你且安心,等我的消息?!?/p>
陸豐說完,讓家仆送葉楚出門。
府河上,漁民老劉頭正在捕魚,雖然府河是益州府的護城河,但河面寬闊,水流湍急清澈,是當?shù)貪O民打魚的絕佳場所。
今天運氣不算太好,撒了三網(wǎng)卻只捕到一些小魚小蝦,他打算再下一網(wǎng)就回家歇著。最后這一網(wǎng)很重,老劉頭大喜,看來龍王爺果然還是眷顧他,他一步一拉地收網(wǎng),等到漁網(wǎng)浮出水面,老劉頭看見網(wǎng)中之物,忽然嚇得摔倒在船上。
漁網(wǎng)里是一具腐爛的無頭尸體,僅從衣服上看,是一具女尸。
文正很快派人過來查探,護城河出現(xiàn)死尸,實在難以想象。兇手到底有多大的膽子,竟敢往護城河里丟尸體,一旦被發(fā)現(xiàn)就是誅九族的死罪。
河邊已經(jīng)擠滿了人,特別是一些難民也擠了過來,大家爭先恐后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腐爛尸體,雖然懼怕卻擋不住好奇心。
一堆差役驅(qū)散了人群,形成一道嚴密的封鎖線,文正和捕快劉默然帶著仵作快步跟了上來,炎熱的天氣下,尸體已經(jīng)開始吸引蒼蠅,一股股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,卻成為蒼蠅的樂園。
劉默然是陸豐的副手,因陸豐公干,劉默然就承擔起益州府的緝兇事宜。
仵作穿上白色的麻布大褂,鼻中塞入沾上藥水的棉花以免腐氣進入影響心神,又用藥水清洗了手掌,帶上密不透風的羊皮手套,開始仔細的檢查尸體。
從衣服上看,這是一個富戶家中年婦女的服飾,身上沒有太多裝飾物,整體風格比較樸素。由于尸體腐爛程度嚴重,仵作小心翼翼的查看手腳,整個尸體呈現(xiàn)腫脹狀態(tài),即使是手腳的痕跡也變得十分模糊。仵作輕輕將手掌掰開,里面竟然握著一塊碎玉佩。
仵作將玉佩放在白布上,又檢查另一只手掌,掌中空無一物,手心有一些老繭,指間也有一些老繭。仵作將衣物褪至手肘處,竟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類似銅錢的胎記。
“劉媽媽!”湘云驚呼。發(fā)現(xiàn)腐尸的事情很快傳遍了益州府,湘云也央求文安帶她去看,于是也來到了府河邊。
4劉氏之死
“什么,你說這是劉氏?”文正自然聽到湘云的驚呼聲,同時聽到的還有現(xiàn)場的難民們。大家全部將目光集中到湘云身上。
被這么多人注視,湘云頓時低下頭來,嚇得大氣也不敢出。文正看到湘云的窘態(tài),讓劉默然驅(qū)散人群,留下一些差役維持秩序。
“你說這是若雪的奶娘劉氏?”文正捋著胡須,眼神中有些震驚,不過轉(zhuǎn)瞬即逝。
湘云點頭,她曾被文若雪安排侍候過劉氏,親眼所見劉氏的手肘處有一個類似銅錢的胎記。文若雪也見過,還開玩笑說,劉媽媽一定是大富大貴的命盤。
而仵作的檢驗結果也進一步驗證湘云的話。
“文大人,卑職檢驗完畢,從衣著看,這是官宦或富戶家中年女仆;從手掌的老繭來看,看起來女仆做的多是手工活多一些,類似于女紅等。需要注意的是,雖經(jīng)河水浸泡,尸體的脖頸處依然十分平整,像是被利刃一刀斬斷頭顱而死?!柏踝髡f道。
文正詫異了,仵作的話一句句印證著湘云的猜測,劉氏在府里面做的都是女紅,平常穿著也很樸素。雖然文家對她都很敬重,但她很注意身份,平和低調(diào)地做人。
為什么要殺掉劉氏,殺人滅口?這么說那碗銀耳蓮子羹確實和劉氏有關,可又為什么扔在護城河了而不是分尸掩埋,他們難道不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?
文正的大腦一團亂麻,甚至沒注意到葉楚來到了跟前。
“岳父大人,小婿聽說劉媽媽被人殺了。”在文正思索的同時,湘云已經(jīng)把情況全部告知了葉楚。
“之前我曾想找劉氏詢問蓮子羹的,但那時劉氏把自己鎖在屋里,哭天搶地,不斷地責備自己,見此情形我也不便詢問,現(xiàn)在想問也沒機會了?!蔽恼行┌没?。
劉氏之死也讓葉楚的信任動搖了,如果說劉氏沒下毒的話,那又為何會被人所殺,這明顯是兇手想殺人滅口。從兇手的殺人的手段,拋尸的地點,以及劉氏手中的半塊玉佩,依稀可以描繪出一個脈絡。
“岳父大人,請將那塊玉佩讓小婿一看?!比~楚說道,作為一個富家子弟,對玉佩自然很了解。
仵作將玉佩包在羊皮里遞了過來。葉楚仔細端詳著半塊玉佩,玉佩只剩下上半部分,斷裂處參差不齊,像是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。上半部分呈現(xiàn)鳳凰樣式,鏤空的雕工極具匠心,而玉石的光澤也特別精美,透露出一種令人垂涎欲滴的色彩。
“這種品相的玉石在整個益州府也沒有幾塊,我知道的只有三個人有,我爹,城北的宋家當家宋老爺子,還有就是若雪。但若雪那塊我見過,我爹那塊我也很熟悉,這兩塊都是龍頭裝飾,而宋老爺子的是鳳凰樣式。”葉楚肯定的說著。
文正打量著葉楚,“這么說你是懷疑宋老爺子了?”
葉楚不敢肯定,但僅從玉佩來看,宋老爺子脫不了干系。文正也思索著,難民進城征繳糧食時,宋老爺子比葉一鳴可積極多了,多次捐錢捐物,這么樂善好施的老爺子怎么可能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動手呢?
“會不會是宋家公子干的?“劉默然突然說道,”宋老爺子是一個大善人,可他的兒子們可一個個不讓人省心,尤其是三兒子宋金東,欺男霸女,無惡不作,要不是礙于宋老爺子的面子,又沒有確鑿的證據(jù),否則早就將他抓起來了。“提到宋金東,劉默然十分憤恨。
“等陸豐到了,你們再一起商議吧?!蔽恼裆l(fā)凝重,事情的走向愈發(fā)迷離了。
5尋求真相
數(shù)日后,結束公干的陸豐回到了益州城。
數(shù)日的奔波讓陸豐看起來有些憔悴,但他顧不上休息,急匆匆地趕往府衙,他知道,一道道棘手的難題正在等他解答。
陸豐整理了當下所有的線索,想了一陣突然說道,“你們找到頭顱沒有?”
葉楚和劉默然有些奇怪,劉氏的頭顱他們早就安排人在拋尸的附近找過了。河上打撈了幾次,附近的土地上也挖了不少坑,可就是沒找到劉氏的頭顱。
“劉氏的房間你們找過沒?”陸豐看著眼前綠色的茶水,頭也沒抬。
“陸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,兇手怎么可能會把頭顱藏在劉氏的房間,先不說做不做得到,現(xiàn)在這么熱, 頭顱產(chǎn)生的腐臭味也會讓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了?!眲⒛皇植唤?。
陸豐詭譎的一笑,“你們先去找找試試?!?/p>
如陸豐所料,葉楚和劉默然在劉氏的房間找到失蹤的頭顱。頭顱被藏在劉氏房間的床下的隔層中,整個頭顱被裹上一層石灰,上面還用菜油與粗鹽仔細涂抹,然后用油紙包住,最后用羊皮仔細的裹住扎緊。
看著眼前還睜著雙眼的頭顱,葉楚的心在滴血,到底是多瘋狂的兇手,竟然做出此等慘不忍睹之事。
找到失蹤的頭顱之后,文正頗為震驚,他怎么也沒想到頭顱竟會藏在自家院里。若雪被劫持之后,他就加強了文府的守衛(wèi),沒有他的指令,連個蒼蠅都進不來,兇手又是怎樣進入劉氏的房間,將頭顱藏在房中呢。
“難道有內(nèi)奸?”不然頭顱的事情作何解釋??捎忠幌?,頭顱的橫切面如此光滑平整,兇手必定擁有高強的武藝,還有一把吹毛斷發(fā)的利器。家里的仆人們絕對沒這個本事。
葉府,陸豐和葉楚正細致地分析事件的走向。
“文大人說家里有內(nèi)奸,說話不方便,也只好在貴府商議了,多有不便,請您見諒?!标懾S假裝客氣一番。
“陸大人客氣,只要能早日找到若雪,我能付出任何代價?!叭~楚堅定地說著,可混亂的案件走向,讓他倍感恍惚與絕望。
“葉公子莫急,目前我們知道四個線索,第一,頭顱藏在劉氏房中,這證明文大人府上確有內(nèi)奸與兇手暗中配合;第二,兇手為武藝高強之人,且手段很辣,對益州府也很熟悉;第三,兇手能搞到致人無力,失言的藥物,證明此人對藥物也頗有研究。第四,劉氏手中握著的那半塊玉佩?!瓣懾S看著葉楚的眼睛說著。
“也就是說,你認為那些難民劫持若雪都是障眼法,只是兇手迷惑我們視線的手段?!比~楚有些恍然大悟。
陸豐點頭,“若雪的失蹤讓你苦不堪言,急火攻心,你一定會去難民營中尋找若雪的下落,而我那幾天又出去公干,兇手打了個時間差,足可以殺人滅口。”
“那你懷疑?”葉楚想到了什么,但是不敢說出口。
“沒錯,就是湘云?!标懾S眼前一亮,卻又暗沉下去。
“這絕不可能,湘云是若雪的侍女,從小和若雪長大,情同姐妹,她怎么可能會傷害若雪?!比~楚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,落差太大,他一時接受不了。
“我也不敢相信,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也就只有湘云有這個條件去完成這些事情?!标懾S沉思,“而我懷疑,這事情和劉默然也有一定關系。“
原來陸豐離開益州府的幾天全在調(diào)查一宗疑案。益州府下轄的德陽縣發(fā)現(xiàn)一無頭尸體,尸體頸部平整,似是被利器割斷。尸體的身份也被查明,原是益州府的一名大夫,常年奔波于漠北與益州府,對一些少見的草藥有很深的了解。
“草藥?“葉楚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沒錯,我還專門去詢問了林海清,他對那個大夫所知不多,不過他強調(diào)那人對草藥的掌握程度還在他之上。而那個毒藥正是這個人的獨門秘藥?!?/p>
“那這又跟劉默然有什么關系?”葉楚不明白。
陸豐告訴葉楚,在梓潼的幾天里,他走訪了當?shù)卦S多百姓,尤其是死者的鄰居。他們說前些天看見一個頭戴斗笠,臉戴面罩,衣著普通的男子去拜訪死者,男人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,但那把武器出賣了他。
“武器,你是說那把見血封喉的利器?”葉楚追問道。陸豐沒有說話,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。
那是一把特殊的兵器,僅從外表看平平無奇,但是刀鞘上刻了神秘的花紋,那是一種源自西域的幽冥之花,而劉默然的祖上就來自西域,我也在他家中見過這種紋飾。
“可還有那塊玉佩,那明明是宋老爺子的物件,怎么能出現(xiàn)在劉氏手中?”葉楚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“在我去德陽縣的路上,無意間碰見宋老爺子的三公子,見他失魂落魄,魂不守舍的樣子,就上前詢問。得知他將老爺子的玉佩偷偷帶走把玩,可被一伙難民搶劫,連玉佩都被搶了去。”陸豐不緊不慢的說著,最令他驚奇的是,當宋公子對其描述難民的樣子時,與劫持若雪的難民一模一樣。
葉楚全明白了,也就是說,有一伙人假扮難民不僅劫持了若雪,也洗劫了獨自出行的宋金東,這也就說明了兇手為何會有宋老爺子的玉佩。
6真相大白
為了不打草驚蛇,葉楚和陸豐分頭行動,他們一個去文府見湘云,一個去劉默然家打探虛實。
文府的湘云在花園中靜靜地看著塘中的魚兒,葉楚的到來讓她有些驚慌,卻也馬上恢復了正常。這一切沒有逃過葉楚的眼睛,畢竟只要做了虧心事,總害怕鬼叫門。
“葉公子,找到小姐了嗎?”湘云的神情有些奇怪,似乎在躲閃。
“若雪的下落,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?!比~楚倒是直言不諱,一點沒給湘云面子。
“你在說什么,我不明白,我只是個下人,我怎么可能知道小姐在哪里。”湘云的臉登時變得通紅,可她還是竭力維持著鎮(zhèn)靜。
葉楚怒不可遏,厲聲說道:“湘云,虧小姐和你情同姐妹,你竟然如此對她,難道你不怕天譴嗎?!“說完甚至就要上去動手,卻被隨后趕來的文正擋住了。
“楚兒,冷靜,聽聽湘云怎么說?!蔽恼行@詫葉楚的舉動,他知道葉楚是個斯文之人,很少對女子施加暴力。
湘云見狀,立刻跪倒在地,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,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
因為文正是刺史的緣故,文若雪和湘云也經(jīng)常能見到刺史府的各級官員,情竇初開的湘云一眼就看上弱冠年華的劉默然。
后者是安史之亂后從西域遷過來的漢族后裔,身材魁梧,劍眉星目,雖是武夫,卻又翩翩公子的樣貌。一下子擊中了湘云柔軟的內(nèi)心。
她開始多次利用機會與劉默然見面,可劉默然對她的好感置若罔聞,甚至不屑一顧,因為劉默然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,那就是文正的千金文若雪。
早在湘云對劉默然一見鐘情時,劉默然也對貌若天仙的文若雪情有獨鐘。
作為文府的千金,如果能攀上這個高枝,自己的仕途一帆風順,前途不可限量??墒俏娜粞┰缫雅c葉楚私定終身,心中再無旁人。
見文若雪多次拒絕自己的好意,劉默然惱羞成怒,一個罪惡的計劃在心中萌發(fā)。他開始主動接近湘云,湘云以為她回心轉(zhuǎn)意,自然是無限歡喜,再加上文若雪和葉楚大婚在即,湘云覺得劉默然也不會對文若雪再起妄念。
背地里,劉默然制定了劫持文若雪的計劃,而這個計劃要想成功,必須獲得湘云的配合。湘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,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,獻身于劉默然,而劉默然不僅沒有感恩,反而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湘云。
湘云初時大驚,誓死不出賣小姐,可在劉默然的迷魂湯下,卻也迷失了自我,答應了這個計劃。
大婚當日,湘云先是告訴劉氏,小姐要喝銀耳蓮子羹,緊接著又將劉默然從德陽縣大夫手中搞到的草藥投入碗中,為防止小姐發(fā)現(xiàn),她也服用了毒藥。
劉默然早已得知林海清會被請來治療文若雪,也從德陽縣大夫的口中了解到林海清能解此毒,因此心中也不慌張。
文若雪中毒被帶走之后,湘云裝成文若雪的樣子進入花轎。被葉楚發(fā)現(xiàn)之后,故意告訴難民的事實,轉(zhuǎn)移葉楚的目光。
而在葉楚追蹤劉氏下落的時候,劉氏發(fā)現(xiàn)了湘云的異樣,幾番敲打下來,知道了事實的真相,湘云告知劉默然,劉默然一不做二不休就斬殺了劉氏。
而他從宋金東手中劫掠的玉佩卻摔在地上,被劉氏攥在手中,劉默然恐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就將劉氏扔入河中,誰曾想竟被漁民發(fā)現(xiàn),導致一切功敗垂成。
“小姐呢?若雪在哪里?”文正努力控制著怒氣。
湘云哭道:“只有劉默然知道小姐藏在哪里,我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?!?/p>
文正和葉楚命人看好湘云,又和衙役們沖到劉默然住處。陸豐早已在哪里等候多時,劉默然倒也沉著,并沒有離開,只是自顧自地喝酒。
“事到如今,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?!标懾S看著鎮(zhèn)定的劉默然,心中泛起一種惆悵,劉默然是他欣賞的后起之秀,可惜走上了邪路。
劉默然祭出那把利器,上好兵刃,寒光凜凜,劉默然輕輕撫摸了一會,扔刀跪地。陸豐見狀,讓衙役們沖上前去鎖住了劉默然??粗笳呗淠谋秤埃懾S五味雜陳。
文若雪被葉楚帶人救出,數(shù)日的折騰早已讓她花容失色,可堅毅的秉性也讓她戰(zhàn)勝了厄運。當她得知是湘云出賣她時,沒有過多的氣急敗壞,她明白湘云的苦衷,選擇了原諒。
劉默然因為殺人被收監(jiān),擇日問斬,而湘云聽聞消息之后,瘋了,流離街頭,從此不知去向。而葉楚和文若雪婚禮重新舉辦,規(guī)模比之前更大,整個益州城陷入幸福的海洋中。